無雪的冬天

淡淡的憂傷，飄著無數令人嚮往的雪花，同齡人大多喜歡金色秋天，有希望，有收穫，有落葉，也有流水。我不善於播種，更不知播種什麼，我怕用心播種的喜悅，在苦苦的澆灌之後收穫的卻是苦澀。於是，離開了吵鬧的繁華和耀眼的榮譽，我喜歡冬天，喜歡那片寧靜的潔白，像一杯白開水，除了你想要的什麼都不會留下。

今年的冬天來的很遲，在最後幾片枯黃已久的葉子飄落以後，冬天應有的東西都來了，寒風，冷月，流感，還有沉默，卻遲遲沒有下雪，我開始盼望，盼望屬於我的那僅有的東西，或許是溫存，或許是北冰洋最後凝固的一滴眼淚。

我從未堆過雪人，我不想用自己的雙手去建造一個跟自己同類，卻毫無情感的空中樓閣，建造起來的是虛幻，給自己帶來的卻是無奈和傷痛。曾經很無所謂的告訴自己，雪人是冷的，何必要去栽培寒冷呢？即使你把僅有的外衣披在雪人身上，可它的內心依然是一個冰封的世界，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善於偽裝，可我始終欺騙不了自己。雪人整天呆在我的心門。它說它好冷，我試圖點一堆火，給它溫暖，卻發現這原本是一個錯誤。因為雪人在慢慢熔化。它說它很開心，卻也很痛苦。我也只有選擇離開在遠方靜靜的期待，用含著淚水的微笑看著它又一度的冰封。

無數個無眠的夜晚，慢慢打開房門，當我輕輕的走出那個屋子的時候，我卻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我知道雪人是寒冷的，卻再也不能給它溫暖，內心剛剛癒合的傷口在不停的問自己，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雪人，雪人究竟在等待什麼，像是在期待遠方，更像是在渴求腳下；像是在回憶過去那美好的一度熔化，更像是在悔恨那無可推脫的冰封。我什麼都不能做，也什麼都做不了。於是只能一個人再回到那個空空蕩蕩的屋子裡，繼續書寫著冬天不能留下的故事。

一位很有詩意的朋友寫信告訴我，這是一個無雪的冬天。淡黃的字體像淡淡的希望，又像淡淡的喜悅；可淡藍的信紙卻帶著淡淡的憂鬱。我不知道無雪的冬天是不是冬天，直到有一天下起了淋淋的雨，我才知道這樣的冬天是易逝的。春天快要來了，而雪人也將不再存在。或許它早應有自己的故鄉吧，那裡會有真正屬於它的世界。可我依然無法揮去那一絲絲的留戀。不知以後的日子裡還會不會有雪，好想親手去堆一個雪人，堆一個屬於自己的snownman.

------------2003年春於吉林

（補記：去年冬天那個冬天充滿了希望，卻總會給我們留下許多失望，充滿了無數期待，卻總會留給我們一些無奈，於是我們都選擇了離開，去找一片新的天地，去尋夢，去開始新的希望。朋友，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寧靜中的那一份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