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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分出一節指骨給父輩撫摸

「對父母和長輩生命的疏忽,如同我們常年在暗暗吮吸著父母和長輩的血液而當作可有可無的水。當他們年邁,一日日走向衰老,迎面走來的日子裡,是疾病和死亡,我們應該該明白我們的角色不光是自己兒女的父親或母親,不光是

「對父母和長輩生命的疏忽,如同我們常年在暗暗吮吸著父母和長輩的血液而當作可有可無的水。當他們年邁,一日日走向衰老,迎面走來的日子裡,是疾病和死亡,我們應該該明白我們的角色不光是自己兒女的父親或母親,不光是妻子或丈夫,我們應把我們十個指頭中的二十八節指骨分出一節來,讓他們使用和撫摸。應該讓他們清楚地感覺到,他們這一生,是確確實實生過兒女、養過兒女、有過兒女的。」

這是閻連科在《我與父輩》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話。閻連科在某種噬心的追悔與歉疚中,用一支筆讓自己返歸本心,與靈魂素心相對。

父親、大伯、四叔,這三個已經故去的父輩面容,在作者的記憶和懷念之中重新鮮活起來。他們都是生活在中原土地上的普通農民,勤勞、樸實、堅韌、忍辱負重,為了生存,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沉默裡,用日日月月年年的勞作收穫微薄的希望。

閻連科的父親因哮喘病已離開他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個春秋,是漫長的一河歲月,可是閻連科對於父親的回憶,任憑多少歲月之水也無法沖刷。

他記得當父親知道自己得了哮喘病那天起,就用盡全力想完成此生最大最莊嚴的職責———給兒子蓋幾間房子,讓他們能有尊嚴地娶上一門親,給女兒備一份嫁妝,讓她們體面一點嫁出去。為了去山上拉做地基的石頭,父親破冰過河肩扛背馱,身上掛滿冰凌,哮喘引起呼吸困難,臉都憋得青紫。

他記得長年患股骨頭壞死癱在床上的大姐,她那痛楚的哭聲籠罩在院子裡,也遮蔽得父親的心上冬不見光,夏不見風。做手術買不起血漿,父親帶著孩子們一起抽血輸給大姐。

他記得自己為了逃離土地的自私想法而固執地去當兵。沒多久中越自衛反擊戰爆發,父親在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裡舊病復發,而且愈發嚴重。這次復發是導致他六年後病逝的直接原因。

他記得在父親病重的日子,因為久病的經濟壓力和精神壓力,他腦子裡竟然冒出「只要父親在世,家裡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這種令人震驚的念頭。而父親臨終前想看一場十塊錢的《少林寺》電影,他卻沒能滿足父親的最後心願,而那時,他的口袋正有著十七元錢。

閻連科在「清欠」一節裡,狠狠地扇著自己靈魂的耳光———「從不花十元錢去為父親包一場電影,到一味地要逃離土地當兵,因此改變父親命運的執拗行為,再到在父親病重時產生惡念的內心,我到底算一個兒子嗎!」

閻連科在這13萬字的長篇散文中,子規啼血一樣的警示我們:

「我們這些做晚輩兒女的,總是要把父母對我們少年的疼愛無休止地拉長到青年和中年,只要父母健在,就永遠把老人當做當年三四十歲的壯年去對待,永遠把自己當成少不更事的孩童去享受父母給我們的疼愛。因為這種疼愛像河流一樣淵遠而流長,我們便以為那疼愛是可以取之不竭的,並不把那愛放到心上去,許多時候,甚至把那疼愛當作累贅和包袱。」

讓我們問問自己:我分出一節指骨讓父輩撫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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