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女郎拋棄了兩個好男人

他包容了我的喜怒無常，耐心地等著我緩過神，輕鬆自在地和他在一起，而我卻一再地讓他失望。

我想告訴源，我真的很愛他，對不起……可我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雲淡風清。

口述：琉璃，女，29歲，廣告設計

那次偶遇，

改變了彼此的軌跡

我和源是同事，但並不熟悉，偶爾在電梯裡碰到時，也僅局限於幾句寒暄客套。那天晚上，加完班後我去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廳解決晚餐，誰知道那裡竟然爆滿，知難而退的我剛想走人，卻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源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一起坐吧。」我們都不曾料到，那次偶遇，竟會改變彼此的軌跡。

這餐飯，我和源聊了很久，因為有許多共同語言，那天的氣氛很愉快。晚飯後，他提出順道送我回家，我並未拒絕。

自此以後，若是吃午餐時遇到，我和源都會坐同一張桌子。漸漸的，我發現還是單身的源對我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雖然他知道我有個遠在國外的男友，但仍舊努力地接近我，創造著一切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對我的感情已然超越了普通同事關係，他的眼神「出賣」了這一切。

曾有同事半開玩笑地對我說，我們的關係在旁人看來很曖昧——這話竟讓我發現，自己對源似乎也有了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會期待他坐在身邊的午餐，會因為他偶爾的不出現而悵然若失，會想念他的微笑，會為了他的一句溫柔話語而欣喜一整天……這個發現讓我很恐懼，如果再不加克制，我們的關係將發展到怎樣的地步？

實際上，那時的我和男友辰已經交往多年，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父母也都見過面，是正兒八經準備結婚的。辰如今正在美國讀書，每天都會給我打一個電話，他出國兩年，這個習慣一直沒有變過。雖然我對辰的熱情似乎正在悄悄減退，但他的細心溫存卻讓我對自己的「見異思遷」愧疚不安。我想了整整一夜，決定中止我和源之間的「曖昧」，安心等待辰的歸來——辰對我那麼好，我該懂得珍惜。 他消失很久之後，

我才懂得他的苦心

為了證明自己對辰的「忠誠」，我開始刻意避開源，甚至在午飯時換了個餐廳吃飯，在電梯裡碰到他也只是點點頭。源打過電話給我，也發過短信，但我總是克制住自己，沒有接也沒有回——我怕只要他的一句話，就會讓我的心理防線轟然崩潰。

為了能忘記源，為了麻痺自己，我拚命工作，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十點。深夜的電梯裡通常只有我一個人，因為這樣我就無須擔心自己會碰到源。然而，兩周後的一天晚上，我還是在公司大門外，遇見了等候著我的源，他說：「我們必須談談！」我再也無法躲避開源關切的目光，伏在他的肩頭哭了好久，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選擇。源拍拍我的肩膀，說自己什麼都知道，他會等我做出決定。當時正臨近年末，我告訴過源每年的這個時候，辰都會回國度假。「我們先不要聯繫，等他回來之後，如果你還是覺得自己愛他，我會自動消失，不再出現。」

自始至終，源一直為我著想，而我，竟在他消失很久之後，才真正懂得他的良苦用心，他的痛楚，以及愛的重量。

我如此薄情，

卻未受到一絲苛責

辰回上海的那個月，除了上班之外，我幾乎時刻都陪著他——我害怕在獨處時會情不自禁地想到源。可我越是擔心自己會想到他，他的面容就越是會時不時浮現在我眼前，我甚至會突然發呆，或者突然沉下臉來。敏感細心的辰一定也察覺到了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我，說他很愛我，很快便會回國永遠陪在我的身邊。聽到這話，我噙著淚點了點頭，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辰上飛機的那天，我開車送他去機場，因為心事重重，好幾次都因為沒看到紅燈亮而在路口猛踩剎車——我的腦海裡始終有源的影子，我確信那一刻自己愛他早已勝過了愛辰。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辰坦白這一切。登機前，辰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問我是不是有話要對他說。我抬頭看他的眼睛，那裡面也有和源相同的痛楚無力。

「我愛上別人了……」我低頭，說得很輕很輕，等著他憤怒的指責——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對我如此疼愛用心，我卻不懂得珍惜。

「那你要幸福！」辰用力地抱了抱我。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個擁抱。我看著他提著箱子離去的背影，不敢想像那張背對著我的臉上會有怎樣的神情。我如此薄情，卻未受到一絲苛責。

說者無心，

卻讓我疼痛揪心

我跟辰正式分手了，他沒有再聯繫我，卻托他的一個朋友來告訴我說：其實他早已有心理準備，異地戀所面臨的變數太多，讓我不要太擔心他。我淚流滿面。即便在分開的時候，辰心裡所考慮也都是我，而我卻讓他心痛到了極點。雖然心懷愧疚，但能如願跟源走在一起，我還是感覺很幸福。源對我的疼愛很真實，不像在大洋彼岸的辰，連給我一個擁抱都困難。源每天都送我回家，不管我加班到多晚。每天下午，他還會給我送下午茶，咖啡和點心。我們幾乎成了整個公司裡最讓人羨慕的一對。

然而，我和源的幸福中似乎還是摻雜著辰的陰影——很多朋友都置疑我的選擇，因為辰各方面的條件都無可挑剔，而且還這麼愛我，放棄如此難得的一個愛人，實在是個大大的錯誤。辰的朋友在得知我又「另結新歡」時，紛紛斷定這樣的幸福是會被詛咒的——說者無心，卻讓我這個聽者疼痛揪心。

我跟源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年多，在此期間，我一直帶著很深的自責感，很重的心理負擔，總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一種罪過，會受到詛咒。我努力掩飾這種想法，可還是瞞不過源的眼睛——他包容著我的喜怒無常，耐心地等著我緩過神，輕鬆自在地和他在一起，而我卻一再地讓他失望。我們中間就好像隔著一堵牆，快樂那麼真實，可同時卻又那麼壓抑。

他已經耗盡心力，

失去了愛的能力

後來，我聽說辰又戀愛了，新女友是我們以前共同的一個朋友。我心裡一驚，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一絲失落和無端的難過。

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源。他問我是不是後悔當初放棄了辰？是不是還愛他？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不停地哭。我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掉眼淚，也不明白辰在我心裡是否還佔有一席之地。

我的不確定重重地傷害了源，他的眼神痛苦而無助，讓人無處逃遁卻又不知所措。源陪了我好久，最後吻了吻我的額頭，離開了。我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傷透了他的心。

一周後，源辭了職，離開了公司，換了電話號碼——他徹底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那些日子我整天以淚洗面，心痛漸漸變成了麻木。我更賣力地工作，升職加薪，又買了車……每天深夜，當我開車駛出公司的停車場經過大門的時候，都會想到那個曾經毫無怨言等了我無數次的男人。

辰結婚了。我在婚禮上看見了辰和妻子恩愛的樣子，那是我們分開後第一次見面。此時的我，已能夠完全確定自己不再愛他了，而早些時候的難過，只是因為無法一下子接受他愛上了別人，就像童年時手邊失寵的玩具被別人搶了去，心裡仍舊會不開心一樣——歸根結底，那只是一種幼稚的佔有慾。可惜這份領悟，終究來得太遲，我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那就是，失去了源。

我四處打聽源的電話號碼，當我再次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我們分開已經一年多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他，卻發現時值今日，自己仍是那麼的愛他——當時，今日，我都愛他，今天的我終於可以這樣確定。

「源，回到我身邊好不好？」「可我，已經回不去了……」

「為什麼？」

「我已經耗盡心力，失去了愛的能力……」

我對著那堅硬而決絕的語氣泣不成聲。我本想告訴源，我真的很愛他，對不起。可我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雲淡風清。

電話那頭傳來了刺耳的忙音。

我知道，我們真的是回不去了。

那一刻的絕望，寒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