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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殿堂裡留下的苦澀

妻子的侄女要結婚了。妻子從昨天就開始忙綠。他告訴我,孩子就他這麼一個姑姑,按照家鄉的禮節,她要做許多事情。既然妻子是唯一的姑姑,我自然也就成了唯一的姑父了。好在男方的父親我們熟悉,同朝為僚好多年。不是朋友也算朋友了。

五月四日的早晨,我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妻子就已經準備好了,她輕聲叫醒我,說她先去了。因為在他哥哥那邊有許多儀式是離不開她這個當姑姑的。平日裡我就有睡懶覺的習慣。我一看表才七點鐘,所以妻子一走我就又去夢周公了。

大概八點鐘多一點吧,我剛要起床,突然手機響起來了。我一看是多年的老朋友打來的。我拿起電話,他就那邊喊起來了:「我說你幹什麼呢?今天你這個唯一的姑父也不起來早點,為孩子們祝福。是不是還賴在床上呢?」

「你在哪呀?我在你侄女她婆婆家。」老朋友別看已經年過半輩了,可整天都是朝氣蓬勃的,似乎總用使不完的勁兒。說話從來都是鏗鏘有力,時不時讓人對生命的規律都產生懷疑:「要不你也來吧。那邊是姑父,這便是朋友,我們正在給孩子他老爸化妝呢。你是大文人,過來指導指導嘛。」

「我能不能來呀?」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是在家鄉搞結婚儀式,就該隨鄉入俗。我可是女方的重要親戚。聽說車隊已經去接新娘了。我這個時候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宜呢。

「有什麼不能來的?」我能想像到朋友在電話頭肯定是瞪大了眼睛:「你今天是怎麼啦?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麼也知道什麼了。快過來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呢。」朋友就是快人快語。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看來我是得去了。

穿好衣服,吃了點牛奶麵包,我就出了家門。妻子侄女的婆婆家和我們就住在同一條馬路上。儘管我從來沒有去過,但大體的方位我還是知道的。我沒有開車,是步行前往。一是路程很短,而是大夫一直讓我多走路少坐車。

不到十分鐘,我就走到了。我看見門口有紅地毯,我想就是了。這時朋友大概也覺得我快要過來,所以也站在門口。看見我就發起牢騷來:「我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孩子們這麼大的事情,你這個做姑父的還真能沉得住氣。快點,我們正在給孩子他爸化妝呢。你上去看看怎麼樣?」

其實我們都是熟人,嚴格意義上講,我和這裡的主人認識得更早。當年他在鄉鎮做黨委書記,我在縣委宣傳部上班,平日裡日工作往來很多。走上二樓,我一眼竟沒能認出他來。也不知道家鄉的這個風俗是從哪裡傳下來的。兒子結婚非得把父母打扮成喜劇中的人物,好像還必須是角色顛倒。

「哈哈……」我一看不由大笑起來:「好傢伙,你這身行頭比人大副主任氣派多了。不知道你兒子結婚,還以為你這是去盛裝參加那屆人大代表會議了。」我一看屋子裡喜氣洋洋,也就有了心氣,不由得和如今也算是親戚的人大副主任開起了玩笑。

「我說不化妝了,可大家說不行,說不能壞了家鄉的規矩。就這還是簡單的,他們說是蒙古族的裝扮。」他也笑呵呵的。雖說對這樣的裝扮不滿意,但看得出來作為父親,他還是充滿喜悅的。

「那怎麼行。這和你們人大開會一樣嘛,也要講究個程序。實際的效果咱先不說,光是象徵性的意義就是非凡的。」我說:「聽說兩個孩子戀愛了,妻子她哥哥向我瞭解你的情況。我沒有發揮,照直說了。人是好人,就是性格內向了一點。而且在縣裡也算是副處了。」

「看來今天我還得好好謝謝你這位大姑父啦。」他說:「你是文人,我就是不明白,孩子的大喜日子,為什麼要把父母塗抹得人鬼不是呢?這其中有什麼說法沒有?」

「民俗就是民俗,說法自然是有的。」我說:「人這一生養兒育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歷盡的辛勞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了。怎麼光是孩子們的喜日子呢?對於你們來說同樣是好日子。我想這化妝,油彩是你此時此刻心靈的顏色。裝扮恐怕就是養兒的辛勞寫照吧。」

「文人還就是歪理多。」坐在一旁幫忙的朋友這時開腔了:「我說你能不能不欺負咱們的人大副主任了。好在人家也是副處。儘管當今社會的****已經很少了,但副處總還是比較純潔的。」我就知道,什麼話到了朋友的嘴裡簡直就成了時代的縮影。

「好了,你別扯了。今天是孩子們的人生大事,不是我們這些已經過來人的熱鬧場所。你嘴上就積點德吧。」我說:「社會可以說是我們在坐的這些東西的社會;可人生早就和我們這些傢伙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就在我正準備往下說,手機響起來了,一看是妻子打來的,我趕忙去接。

「你沒看都幾點了?是不是還沒有起床。」我連個喂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妻子在那邊就叫喊起來了:「我說你這個人從來都這樣,什麼事情也不分個輕重緩急。接新娘的車隊都已經來了。你準備一個人走過去呀?」

「我都到了好大一陣子了。這會兒正在和幾位老朋友,當然也包括你哥的親家在一起探討人生呢。」我趕忙解釋,心想這樣也許妻子就不會再埋怨我了。可我的想法錯的一塌糊塗。

「你怎麼能一個人先去了呢?你要知道,今天你是新親,是對方要拿車子接過去的。我昨天就說了,你是孩子唯一的姑父,怎麼這麼嚴肅的事情你都沒有個正性呀,怪不得幹什麼什麼不成。」妻子看來是真有些生氣了。

「既然已經過來,怎麼,難道還讓我再過去呀1我說:「你被老說唯一好不好。我不喜歡聽這個唯一字眼。當年做宣傳部長不也是唯一嗎,最後怎麼樣?如今部長換了幾茬,我還不就是我嘛。這邊孩子的老爸說得對,一邊是姑父,一邊是朋友,做哪邊客人都是可以的。好了,不說了,我就在這裡等你們。」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怎麼,家裡領導批評了?」朋友大概看到我的臉色有些不對頭,馬上改口說:「看來今天是我的不對了。沒關係,一會兒弟妹來了我給解釋解釋。」

過了一會兒,妻子他們來了。看他們個個臉上紅撲撲的,我就知道剛才肯定是經過了一番搏鬥才過來的。要不是這邊地方大,還真的是沒有呆的地方。好在時間很短,我們就一起去了賓館飯廳。走進賓館我才知道,如今的結婚已經和我們那個時代大相逕庭了。

飯廳裡金碧輝煌,有專門的樂隊,也有專門的司儀。好傢伙,就憑著氣派,我覺得副處實在是有些打發不下。想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結婚的動議也是我的一個閃念。當時我在省委黨校讀書。到了週末,大家都回家溫存老婆去了。樓道裡就留下我這麼一個單身。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孤獨。

為了不讓自己孤獨,我就給老師請假,老師問理由,我說回家結婚。當時老師可能是有些不理解,覺得我怎麼這麼選擇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不過我就是這樣,決定了的事情誰也別想改變得了。回到家,我把想法告訴父母,父母也覺得莫名其妙,結婚是人生大事,不好好準備怎麼行。可我不管。最後在岳父岳母面前也是胡攪蠻纏。從決定結婚到實施大典也就三天時間。因為我只請了一周的假日。

結婚那天,我和妻子是戰友們不行接回家的。也沒有什麼儀式。當時聽老人說,結婚講究很多。不過我那時年輕,卻一點也不買民俗的帳。到了妻子家,對著岳父岳母三鞠躬,因為我覺得,這個禮應該給,因為他們把女兒給了我。回到家,對著父母同樣也是三鞠躬。因為我覺得,不管自己在人生的路上走成什麼樣子,父母的恩情是永恆的。

坐在妻子侄女的婚宴大廳裡,聽著從省城請來的樂隊吹吹打打,看到那些繁瑣的婚慶儀式,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鼻子竟然酸楚起來;眼眶裡似乎盛滿了淚水……

看到從我身邊走過的妻哥,兩鬢已經花白。看到妻嫂臉上的皺紋,我忽然覺得這婚禮不是喜慶,而是人生的某種總結。怪不得我當年結婚的時候,岳母在流淚,母親也在流淚。當時年輕,感悟不出人生的諦義,覺得人生喜慶的日子,為什麼母親要落淚呢?今天當我坐在這喜氣洋洋的大廳時,突然間有了一種頓悟,生命不是在喜慶中完成涅槃,而是在苦澀中了卻心願……

看著一對新人,手牽著手走過紅地毯。看著坐在兩邊的四位父母,儘管他們的臉上流露著喜悅。可是不知為什麼,我還是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到了一種生命的滄桑……

婚禮很熱鬧,可我的心卻無法隨著狂熱的氣氛升騰。倒是最後的那一首《父親》和《母親》的歌曲讓我終於知道,怎麼做才可以還原一顆感恩的心……

我為兩位新人祝福!我為天下的父母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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