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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你像過客般路過我的愛

女人的冷酷更徹底

謝江南是第一個對蘇夏表白愛情的人。

那天,蘇夏剛剛讀完了茨威格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書裡的女主角一生都在苦愛著一個忘記了她存在的男人。

蘇夏歉意而又堅決地凝視著他。一個動作就足夠讓這個跟她同一條胡同裡長大的男人明白結果,他們之間早已有了這種超越語言的默契。

蘇夏出生在一個閉塞侷促的小縣城裡,長久以來的那種波瀾不驚的生活方式暗中滋長著她對新鮮、變化和刺激的渴望。她以為的愛情應該是刻骨銘心的,或者轟轟烈烈,或者痛徹心扉。顯然,謝江南給不了她這些,他只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建築公司的地質勘探員,並且注定了波瀾不驚的一生。

謝江南釋然地一笑,當埋藏已久的愛戀成為心靈的重負時,無論需要承擔怎樣的結果都是一種解脫。他說:「這本書送給我吧,我想,我比你更適合它。」

謝江南隨公司的勘測隊去了西藏。那天,他是來辭行的,蘇夏說,我不去送你。不想讓他帶著任何希望離開,女人的冷酷有時比男人來得更徹底。

……

蘇夏工作在一傢俬企的銷售部。公司老總,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頭男人偶爾會說:「蘇夏,你是一個挺不錯的姑娘,不過,你永遠也上不了檯面。」蘇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同事的女孩們都有過跟隨老總外出洽談業務的經歷,而蘇夏從未有過。

當新年的聚會上,老總帶著幾分醉意再次當眾說起那句話時,有人語驚四座:「她很出色,只是沒有給她機會而已。」蘇夏感激地看著這個人,可他的表情裡顯然有著調侃的成分。蘇夏恨恨地說:「你說得沒錯!」

令蘇夏意外的是,這個年輕男人竟然是新來的副總,他要帶她去長沙參加一個大型的商品交易會,時間就安排在這個聚會後的第三天。

早早的,他的車便出現在樓下。他好像從來不會遷就,緊接著的一聲聲車笛把蘇夏捉弄得手足無措,以致跑下樓時,她竟忘了收拾好自己的頭髮。蘇夏尷尬地站在那兒,他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了車裡:「小姐,你不認為自己需要全套的包裝?」

蘇夏惱羞成怒:「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用不著你費心!」 「為了差事而已——我從不對女人費心。」他這麼說,也這麼做。一個小時後,站在時裝專店試衣鏡前的那個蘇夏已被自己的美麗震驚得無法言說。

他用讚許的眼神審視著她:「從今以後別再把那副該死的黑框眼鏡架回鼻樑上。」這是整個旅程中他跟蘇夏說過的最後一句私人性質的談話。一路上,他的目光再也不曾在她的身體上停留。

為期一周的商務洽談中,他將過人的才華施展得游刃有餘。而他對蘇夏建議始終不置可否,這讓蘇夏懷著莫名的沮喪。

餞別的舞會,蘇夏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灰姑娘拘謹地坐在黯淡的角落裡。他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牽引著她來到了舞池的中心。他的目光溫柔若水,蘇夏的舞步亂了,臉頰緋紅。

為從前的洋娃娃哭泣

回旅館的路程並不遠,他選擇了步行,衣著單薄的蘇夏忍不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沒想到他會溫存地為她披上他的外衣,蘇夏的心怦然萌動。也許,這就是愛的感覺,不期而至。

「舞會上有人向我打聽你是否單身,我說謊了——」他的眼神帶有幾分挑逗的味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意味著他對她也懷有一份不同尋常的好感吧?蘇夏一陣狂喜,卻失望地發現自己真是愚蠢得可笑。他笑著吐出的煙圈就好像是潛泳時噴出的一串氣泡,似乎剛才只不過是他說出了一個值得玩味的笑話。

當他發覺蘇夏在可憐巴巴地注視他時,他的語氣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柔軟:「你其實非常優秀,只是缺乏了一點點的自信……」

他撣去了煙頭的那截搖搖欲墜的灰燼,不再搭理她。而蘇夏就像偷吃了蜜糖的孩子一樣喜不自禁。

第二天早晨,他敲開了蘇夏的房門,問她:「給你一天的假期,想去哪裡玩?」蘇夏脫口而出:「遊樂常」

他笑了,一個很單純的微笑。

那一天,他帶著蘇夏玩遍了遊樂場裡的每一個節目,她玩得那麼瘋,讓她自己都覺得吃驚。過山車的風馳電掣中,蘇夏驚恐地尖叫著,他緊緊地握住了蘇夏的手。

回來之後,蘇夏被調配在他的隔壁辦公,與他只是一道玻璃的距離。他開始約她吃飯、泡吧、看電影,偶爾牽牽她的手,或者曖昧地撫摸她的額頭,然而,他們的關係卻似乎永遠只能停頓在這樣的距離裡。蘇夏曾嘗試著更進一步,他卻假裝糊塗,憑著女人的直覺,蘇夏隱隱地感到,當她下定了決心要向他靠近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了。

蘇夏開始悄悄尾隨他的行蹤。當他與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場面落在她偷窺的眼睛裡時,她的心止不住地刺痛。她痛恨自己的卑微,卻在刺痛裡欲罷不能地卑微。

當蘇夏又一次帶著這種病態的傷感回到家的時候,謝江南已在門口等她。蘇夏連門都沒給他開,說,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說完她便哭了,謝江南有點生疏地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回想多年以前,蘇夏想要商店櫥窗裡的那個洋娃娃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哭過,而他,也像今天一樣憐惜而又無助,只是歲月一晃而過,多少的物是人非。

謝江南來看蘇夏,在他屈指可數的幾天年休假裡,經歷了四千多公里的行程,然後在一個車站用上大半夜的時間來等待一次轉車。蘇夏並非無動於衷,但她已經陷入了一場不可自拔的是非裡,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前,她身不由己,她已準備孤注一擲。

深夜,孤獨的火車站

蘇夏敲開了那個男人的門。

「你在發抖。」他提醒說。蘇夏說,沒有。她的聲音在軟弱地顫抖。

他面無表情地說:「那麼,你自己動手。」蘇夏的手緩慢地落在了胸前的衣扣上,微微顫抖著解開了其中的一顆……她的速度變得很快,害怕稍微的遲疑就會完全地瓦解這渾濁的意識。

他大聲地呵斥著:「你瘋了嗎?」一邊飛快地走過來制止,蘇夏的手被攥得生疼。

他看著蘇夏的眼睛,慢慢地鬆開了緊握住她的手,他尋找著她的嘴唇,在相疊的前一秒,她卻下意識地往後退卻了。這是她夢想已久的一個片斷,她卻莫名其妙地倉皇了,草率了。

「看來,你真的做不成我想要的女人,」他的嘴角再次浮起習慣性的一抹輕蔑,「這種違反遊戲規則的負擔,我絕對擔當不起。」

「遊戲規則?」蘇夏遲鈍地重複著這幾個字眼。

「是的,在我初來公司的時候,所有人的都斷定你是絕對不會上鉤的女人。我跟他們打賭,說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你搞掂。結果我發現,你才是真正的玩家,似乎是早有策劃,才會這麼周全和巧妙,而我恰好到場罷了。原以為我們是非常般配的一對,可你非要把那種輕鬆和簡單變得沉甸甸亂糟糟的,所以,我沒興趣繼續下去。」

……

蘇夏像一葉失了根的飄萍,跌跌撞撞地回了家。她飛蛾撲火般地沒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結果全然不是預想中的雲開月明,她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裡變得像玩偶一樣滑稽。

她低熱,不曾清醒,也不曾迷亂過,這種熱度恰好麻痺一個怨婦的創傷。

第三天,母親拉開了緊閉的窗簾。她說:「謝江南要結婚了。」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讓蘇夏的心牽扯出細細碎碎的疼痛。

當天夜裡,蘇夏來到了那個車站。沒有其他的旅客,寂靜使思緒飄得很遠,遠到弄不清開始和終結。她突然明白,在這樣孤單的夜晚懷揣著一份渺茫的等待的謝江南,必定出自最深的眷戀和期待。只是,沒有一份愛情可以做到無條件地等待,謝江南也不例外。

蘇夏匆匆地與一個小個子男人戀愛,她算準了憑著自己的外形與心計足夠應付戀愛這個過常她那麼性急地想把自己嫁出去,為的是不讓人笑話她在那場遊戲裡的被棄出局,為的是讓謝江南看看,她其實不需要任何人的等待。

一切不出所料地進行著,可到了約定結婚登記的前一晚,小個子男人收回了給她的戒指。他只對她說了一句話:「你把我拉進了一場貌合神離的遊戲裡,但我玩不起——我還沒愛你愛到那種寬宏大量的地步。」這句話像一記重拳砸在她的心坎上。曾幾何時,那個男人也說過了一句相同的話。

他已永不屬於她了

蘇夏想起那年一個名叫謝江南的男人,問她要走了那本《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她突然神經質地笑著對走過來的母親說:「謝江南到底聰明,老婆孩子如今樣樣不缺了。」

不,謝江南沒有結婚,在那個他來看你,你連門都沒給他開的晚上,他就出了意外。那個夜晚有人搶他的背包,他拼了命地想要奪回來,他傷得很重,尤其是顱內出血。手術成功了,但他卻徹底失憶了——其實那個背包裡,除了一本書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他在清醒著的時候就編好了一個謊言,拜託所有的知情人幫他圓謊,為的是讓你沒有負擔沒有陰影地過完你的一輩子。

那是一本什麼書?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後來我拿回來了,就放在你書桌的抽屜裡,只是你太粗心,從來沒有注意到。

書的扉頁,有謝江南在那個夜晚留下的筆跡:愛是一種允許——允許你不用知道愛你的那個人是誰,允許你像孩子一樣把人生當成一場遊戲,允許你像過客一樣陌生地走過我的生命,依然愛你如故,直到我遺忘了自己……

蘇夏恍然大悟,這輩子,看穿她的那點伎倆的何止一兩個人,只有謝江南才是唯一一個允許她把遊戲玩到底的人,可是,哪怕她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已永不屬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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