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兄妹走到同居戀人

從青澀的同窗友誼、「兄妹」之情，到纏綿的濃情愛戀，他們完成了從「兄妹」到同居戀人的跨越。本以為將要兩情長久，誰知海誓山盟卻經不住考驗——

年輕而靚麗的吳晰，靜坐在茶樓靠窗的位置，半個身子灑滿陽光，另一半身子隱在陰影裡。時而幸福時而悲慼的表情，在陽光和陰影之間轉換。她總是親暱地用「哥」稱呼自己的男友，那麼自然而真摯。她甚至帶來厚厚一疊「哥」給她寫的情書、卡片……可那些甜蜜之間，隱藏著她滿是疑問的心痛。

從「兄妹」到戀人

我在猶疑間投進他的懷抱

2000年，我17歲，從廣安來成都某郊縣念中專。那時候，我是學生會成員，而肖勇高我一級，是學校宣傳部部長。在學生會的工作中，我們相互認識，並處得很好，我認他做了自己的哥哥。在那兩年裡，我們的確像兄妹一樣相待。我只有一個妹妹，一直想有一個寵自己的哥哥，沒想到成了現實。我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2002年，肖勇考上了成都的一所大學，我們就只能靠通信和電話聯繫了。他總是給我寫信，要我安心學習，不要談戀愛。我都聽他的，總是認為他就是自己的親哥哥。可後來才知道他那樣要求我，是有目的的。

2003年上半年，因為和同學的一點誤會，我心情很不好。肖勇給我打電話，可能感覺我的情緒不好，就關心地問我怎麼了。我正生氣，於是沒好氣地回答他：「不知道，不知道。」然後掛掉了電話。肖勇生氣了，第二天就寫信來說要跟我絕交。看到信，我到學校辦公室要請假來成都，可老師不同意，我就在辦公室放聲大哭，搞得老師們都莫名其妙。我整整哭了一晚上，可就在天亮時，卻發現肖勇送我的兩盆弔蘭奇跡般地開花了……那似乎預示著我們的緣分還沒結束。後來，我們相互諒解了，關係比從前更親密。

我經常跑到肖勇的學校去看他，和他們的同學一起玩。2003年國慶大假，我沒有回家，於是跟他開玩笑：「哥，我想去你家玩，去爬山。」他家在成都附近的一個縣，那裡有很多山。可他卻支支吾吾：「我家條件不好……沒地方睡……」可他還是帶我去了。

到肖勇家一看，我才真的明白：他家真的太窮。肖勇家住農村，父親在外地打工，家裡只有母親一人，房子也很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可就在我到的那天中午，我正在屋裡休息，卻聽到外面傳來眾多的人聲。肖勇叫我出去，說他家的親戚來了。我頓時嚇壞了，腦子裡一片茫然——難道肖勇的一個同學來家玩，也需要如此興師動眾？

在肖勇家呆了七天，臨走時，肖勇的媽媽送我到車站，歉疚地哭著對我說：「我家就這個樣子……」還給我錢，我沒有接受。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們把我當成了肖勇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肖勇是怎樣跟家人解釋我們的關係，但我看出了他對我的意思。我一直不願成為他的女朋友，因為我很珍惜和他的兄妹之情，害怕成了戀人，有一天分開了，兄妹都沒得做，會永遠地失去他。

國慶大假回來不久，我們和他的兩個同學出去玩。那兩個同學是戀人，一直想撮合我們。那天玩得太晚，我們只好在外面借宿。兩個同學住在裡屋，把我和肖勇留在外屋。我們坐在那裡聊天，肖勇拉著我的手說：「今後的結婚戒指該戴在哪根指頭上？」我知道他想說什麼，連忙岔開了話題。那天晚上，我們同居一室，什麼也沒發生。過了一段時間，我推脫不了肖勇的真誠，還是答應了他。

我們從「兄妹」變成了戀人。那時候，我已經考上了成人大學，而肖勇專科畢業參加了工作。

窮困而快樂的日子

可我們的熱戀並不長久

肖勇開始工作了，和朋友合租了一套房子。有時候學校沒課，我就到他那裡去，等他下班回來，一起去買菜做飯。肖勇每月只有幾百元工資，除了房租和生活就所剩無幾了，可他每次發了工資都會想著給我買東西……我們雖然貧窮而艱苦，卻過得很快樂。

2004年暑假，我回老家去看望父母，卻發現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我父母因為性格不合，關係一直不好，有好幾次都差點離婚。可在我的要求之下，他們一直勉強湊合在一起過。那個暑假，我費盡了心力勸告他們，希望他們不要離婚，畢竟年歲已大。離開家到成都上學時，媽媽去照顧生病的外公了，爸爸獨自送我去車站。臨上車的時候，他卻傷心地哭起來，要我到學校安排好後就給他打電話。9月7日，我給爸爸打了電話。他卻在電話裡說：「你以後不要回家了，我和你媽已經離婚了。我要賣掉房子到外地去做生意……」我當場就蒙了，來不及說什麼，他又說：「我知道你一直和你那個哥在一起。如果你們繼續在一起，你永遠都不要回來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在我和肖勇成為戀人之前，爸爸曾看到過肖勇寫給我的信。他反對我們的交往，希望我嫁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

我不敢把這一切告訴肖勇，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過了幾天，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告訴了他。肖勇把我擁在懷裡，堅定地說：「既然你爸不管你了，我會一直照顧你，供你讀書。」

過了一段時間，我打電話回家，才知道父母真的賣掉了房子，已經不知所蹤。我只好把電話號碼留給在廣東打工的妹妹，可整整一個學期，爸爸和妹妹都沒給我打過電話。我成了一個沒人管的「孤兒」，只好辦了休學手續，出去打工掙錢。而在那段時間，卻是我和肖勇感情最好的一段時間，我覺得他成了我惟一的依靠。

2005年，我繼續回校上課。到了2005年底，我卻發現肖勇慢慢地變了。

我發現有女人給他的手機發一些很親密的短信，而他發過去的也是「英兒，起床了沒有？」之類的肉麻短信。我質問他，他說是同事，又說：「發這種短信是不太好，以後不發了。」過了幾天，卻又換成另一個女人發來類似的短信。

我們發生了爭執，肖勇只好給我道歉，還提出和我交換手機，說如果有女人打電話進來，就讓我幫他拒絕。過了兩天，我果然接到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她問我是誰。我說：「我是肖勇的女朋友。」對方很凶地說：「他還有女朋友的嗦？」春節回肖勇老家的時候，又接到另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在聽說我是肖勇的女朋友後，她裝腔作勢地說：「姐姐嗦？他在睡覺啊……他好久醒嘛？」我為此質問肖勇，可他說那都是他的中專同學。但那以後，就平靜了一段時間，不再有類似的女性電話。

可更令我不解和氣憤的卻是另一件事。2006年春節時，我提前回肖勇老家，等他開完年終會議回來。那天，我們等他等到深夜，可他卻跟父母哭訴說：「我工作出錯了，年終獎全被扣掉了……」他家裡很窮，可父母聽了還是安慰他。回到成都後，我卻聽他一個同事說：「所有人都發了年終獎，肖勇也不例外。」我覺得太奇怪，不明白他把錢拿到哪去了，而且還痛哭流涕地欺騙供養自己上學的父母。

聯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女性的電話和短信，我心裡有一絲不安。

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

我們到底該情歸何處？

2006年5月，我們搬了家，和一對好朋友在一起合租。肖勇的工資已經漲到了1500元左右，加上我常趁假期打工掙錢，生活有了些改觀。我們安裝了寬帶，肖勇開始每天泡在網上，直到很晚才睡覺。因為和好朋友在一起吃住，生活上也開始浪費起來。我悄悄地提醒了他幾次，可沒有作用。

還有一個變化就是，他再也不許我動他的手機。有一次，我說要拿他的手機玩遊戲，可他卻非常生氣地過來搶奪，在我手上留下一個傷疤。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這樣強烈，而在之前，我們的手機對方都是可以隨意使用的。爭吵之後，他吵著要離開，我上去抱住他，卻因為指甲太長抓傷了他。他馬上開始給他母親打電話，說已經跟我分手了，以後不要讓我去他家裡……他第一次正式跟我提出了分手，而且距他說「要照顧我一輩子」還不到兩年。

後來，肖勇承認他和一個女人在短信聯繫，「她知道你的存在，我和她只是朋友關係，雖然關係親密，但絕不會出軌……」他們是從四月份開始，而我五月份才知道。我答應給他一段時間來了結與那個女人的關係。可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他們依然在聯繫。對此，肖勇辯解說：「因為你的脾氣太暴躁了，我才出去找人傾訴……」我的確曾跟他有過打鬧，可每次鬧過之後都那麼心痛他。難道這也成為他和其他女人保持關係的理由？

到了7月份，肖勇給自己的手機設置了密碼，並且開始經常在週末出差。後來，他的同事告訴我說：「肖勇從來沒出過差，只是經常請假去昆明參加什麼培訓。」肖勇到底瞞著我在幹什麼？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了他的手機密碼。

11月的一天下午，我們和幾個朋友一起出去玩。趁他們不在，我用密碼打開了肖勇的手機。手機裡塞滿了親密的短信，全是「老公老婆」之類的話。我不知所措：他和誰在互稱老公老婆？對我，他也沒這麼叫過。雖然成了戀人，我們還是兄妹相稱的。

我想起他曾說下周又要出差，於是打通了發那些短信的電話號碼。對方是一個女人，說自己住在昆明，33歲，已經離婚了，還帶著一個孩子。他們是四月份時在網上認識的，肖勇經常坐飛機過去看她，她還給肖勇買了手提電腦、數碼相機和衣服……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肖勇突然變得那麼有錢。

我本不打算急著揭穿他。可就在第二天，因為那個女人沒跟他聯繫，肖勇可能感覺到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於是當晚徹夜不歸，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來。我問他：「你這樣辛苦地往返於成都和昆明之間，全身心地和另一個女人交往，難道對我就沒有一句道歉的話嗎？我真的很傷心，這麼多年，從兄妹走到現在，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哥，我無處可去，只剩下你了……就算分手了，我也把你當做親哥哥。」可他卻沒有一句後悔的話。

爭過了，吵過了，我甚至打算投河自盡，可肖勇還是說：「我們分手了。我不供你讀書了，也不管你了。」我更不敢去找父親，他一定不會認我這個丟臉的女兒。我回租住屋去找他，可他根本不理我。還認為我給昆明的女人打電話是傷害他，是要聯合那個女人一起對付他。

後來，肖勇去了昆明，打算把電腦和數碼相機還給那個女人，可她卻沒接受。回來後，他又把火氣撒在我頭上，罵我說：「你要死就去死……我不愛你了，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去了他老家，想請他父母勸說他。可他父母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我很懷念當年做兄妹的美好時光，也真心想和他繼續下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初純真的「兄妹」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種境地，我們到底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