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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七年時的一段獨白

你說,我不懂你的心,其實你才不懂我的心,譬如,去年的南方之行,你不知道,也許你根本就無法想像到,在我和孩子要求跟你去那裡時,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內心埋藏了多少的酸楚,我一直在隱隱期盼你對我說,暑假帶我們走,但是你始終沒有說,這只能說明你不需要我,或者說不太需要,當時,我很傷心並且吃飯時還掉了眼淚,但是你沒察覺,也許你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內心些許的變化,湧動的情緒波瀾。依我的性格,我是不會向你提出要求的。一來,我覺得你不需要我,我再開口,有點死乞白賴,二來我知道那需要太多的路費,但是這一切被內心的那深深的恐懼感給擠跑了(你母親過世,我一直晚上睡不著覺,每天晚上都要把燈開到最大亮度,並且一閉上眼睛,彷彿她就清晰的站在我面前,我害怕,極度的恐懼攫住了我的心,那一段時間,我度日如年,苦煎苦熬)正是這一切我做了有悖於自己內心的事,要求跟你走,但是你並沒有一口答應,(我始終不知道你拒絕的想法)其實,我的傷心程度也在加劇,當我想到,杜老師的愛人為了和杜老師相聚專程來接她們母女,而你順便把我們帶走,竟是這樣的再三推辭,相比之下,我不能不考慮,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當時,忽然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可悲可憐,但是最終是去了,我把這些情緒都掩壓起來,滿心歡喜的跟你走了,說實在的,那一次我並不開心,在我們相處的那二十天中,我不曾感受到你對我的關愛、呵護、溫情,雖然化了不少錢,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可有可無的人,每天等你下班,晚上把孩子哄睡之後,再來服伺你,天天如此,我很累,我的心很累,不是你的關愛激發了我對你的依戀,我只是覺得我在一廂情願的討你歡心,你也許覺得化了錢你我並不開心很不值得,確實,我想跟你走,我只想跟你共度一段時光,我只是想跟你朝夕相處,我並不在乎別人說了什麼,去沒去過哪些地方,我不為別人活,我的世界只有你和孩子,我只希望兩個人能夠相知相通,相濡以沫。我只想苦了累了伏在你肩頭哭泣,我只想有了委屈向你訴說,我只想在對方的引導下達到更高的層次。但是你一次也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結婚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撒過嬌,因為我知道那樣下去只會自取其辱,自行收場,我真的很羨慕王曉光,找了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她的牙痛其實也是一種撒嬌的形式,只不過場合不對,但是在那樣的一種場合(我們都在場),祝峰卻不急不惱,可以想見若沒有外人,祝峰對她該是多麼的溫情脈脈。我真的很羨慕王曉光,相形見絀,又看見別人照的結婚照,其實我內心很快閃動了一個念頭,很酸很酸。但我怕你不高興,我什麼都沒說。雖然我不在乎結婚照這些外在的形式上的東西,但它至少說明了一些問題,人家還是記掛著這個東西,而我呢,實質、內容、外在形式都沒有。有個作家說,不會撒嬌的女人就不算女人,可憐,我從來就沒有撒過嬌,不算女人,那麼算什麼,中性人?一個人,若從來就沒有機會把真正的自我展露出來,是一個心靈扭曲的人,是生物之群中最可憐最可悲的一個,而我不幸正是這一個!

是你剝奪了我這種權利,人們常說,女人柔情似水,小鳥依人,而我從來就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我這種天性的喪失和泯滅究竟是何原因?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是一種自卑,己不如人之感,結婚這麼多年來,你不曾有過欣賞讚美的話語,有的只是苛刻的貶斥,生活上,家務上你說我主次不分,不能合理安排,工作上,你指責我不能盡快熟悉業務,沒有能力,你說你不是在貶低我,而是想讓我提高自己,但是我覺得你已把我全盤否定(人生不就是有工作和生活組成的嗎),所以我很沉重,我覺得己不如人,自卑感很濃重,你每說一次,我的這種自卑感就會加深一層,覺得活得太累太沉重。因此我害怕你指斥我,便拚命的盡我最大的努力,但是你還是不時指斥我,有時恍然覺得你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領導,我在品拚命想讓你承認我,我一直患得患失,活得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我覺得我越這樣,你越變本加厲,總不能讓你滿意,有時自己也想,夫妻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一種關係吧,聯結他們的應該是愛呀,以至於我時時反省自己,審視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工作上,我更是不甘人後,拚命想掙得一席之地,這種工作上的努力有時會帶來家事的的疏忽,自然會招致你的冷眼(像那次你接送孩子)我也不敢吱聲,我覺得你做了本應該是母親做的事,我很感激,因為愛所做的一切會無怨無悔,不知疲倦,但是因為感激所做的一切卻不一樣,那天打電話說,你說你為我付出很多,所以你平時根本就不需要去感知我內心的需求,甚至我的生氣都是不應該的,我的內心不應該有有一點波動,死水尚且還會有微瀾,何況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內心洋溢的一池春水,正是你對我的這種態度,那種一勞永逸,你把我看成了一個銀行,一次性給予巨額存款,便再也不管不問,但是,感情她需要的是時時處處,就像那些小數額的不時存入,這些涓涓細流最終匯成了愛意無限,正是你對我的不管不問,使我對你有太多的猜測,說你對我沒有感情吧,但是我還是相信我最初的感覺,那種相知,那種心靈的契合,說你對我有感情吧,但是我分明感覺到你根本不在乎我心理上的變化,而我從來不敢向你訴說內心的苦悶和焦慮,我很困惑和矛盾,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內心些許的變化你該感知到,如果真的在意我,你應該是一把遮陽的大傘,你應該是我心靈棲息的港灣,你應該是一座偉岸的大山,置身於你的懷抱之中,會帶來片片濃蔭,陣陣清涼,外界的風雨也會與我無緣。但是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甚至羞於向你訴說,不敢向你訴說,因為我怕你又會責備我,指斥我。

可能你會說,我說那麼多全是在要求你,你甚至會反問,你為我做了些什麼?

我一直追求的是一種唯你唯我的情感,飲食上,你喜歡什麼我都牢記在心,雖然你每次回來,由於你這樣那樣的原因我都不曾付諸實踐,但是這些都是深藏於心的,生活上,家務上我從來不曾喋喋不休的讓你去做什麼,做飯洗衣服,我從來不曾覺得那是負擔,能唯自己的愛人做些什麼不覺的累,但是你每每嫌我做的不夠好,但是你什麼時候想過我很累、憐惜過我,去替我分擔一點兒,我盡量努力,去達到你要求的目標,但是不幸的是,依舊沒有一句賞識的話語,有時候,我不得不往壞處想,是我太笨了,我不能適應你,是我們最初的結合就是一場錯誤,還是你已移情。因為對方而改變自己我認為那是一種真愛,而我改變了自己(比如說,我別莫名其妙的生氣),我是改變了自己,盡可能不生氣,其實我是在扼殺自我的一種天性,我在掩壓自己,有時候這種惡性循環會帶來更深的痛苦,大禹治水尚且知道宜疏不易堵,何況情感的鬱結呢?

我承認,在我拚命掩壓自己天性來適應能比的時候,你還不滿意,你還不曾關愛我,呵護過我,其實我們之間的隔膜真的是越來越重,你不曾意識到這點兒,我意識到了,但是我已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鴻溝在一天天加寬,這期間我覺得做人真累,尤其是一個女人真累,我甚至覺得把女兒帶到這世界上來,讓她有一天來重複我的命運,豈不是你我的罪過?

終於到了上次你生病,你說我不關心你,不在乎你,不要說你痛心,我才真的是痛徹肺腑,你一直在渴求我無微不至的關心,而我生病,孩子生病,我是不願告訴你的,徒增你的無謂的擔憂,又於事無補,我是不願影響你的心情的。在兩相比較之下,我確實有心已碎淚已干的況味,你在走前的那天晚上,你躺在床上,而我躲在廁所裡哭,你是無法知道的,到下一次你回來,你說讓我把孩子給你送過去,其實我已預感到你會提出離婚,(不錯,你那次確實提出了去簽協議),我一直過著一種等待你來裁決的日子。真的我從來不曾有安全感,那種常相廝守共同走完人生之路的心心相印的感覺不知道何時已逃逸?

過去的事集聚得太多太多,回憶過去塵封的記憶等於把傷口打開,太過心痛,我是流著淚寫下這一切的,我真的有點神經兮兮,舊事不再重提,矚目於今後的歲月吧,屬於你我的日子究竟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呢?真正到了殘年歲月還得兩個人彼此攙扶,相攜終老,兒女又能如何?他們也無法介入長者的心靈深處,我真的珍重你我之間的一切,我真的在乎我們的一路風雨同行,我真的是為你無怨無悔,我真的是為你歡樂為你憂,我有時情緒的易感一句關愛的話就可緩解,甚至一個動作就可使他煙消雲散,霍然開朗,但是你沒有,你認為我不該,甚至不理我,讓我在積聚鬱結,沉澱,化為怨恨,有時沉積一旦化為傷痕便再也無法醫治,求你別再吝嗇你的關愛,呵護的言語和舉止,給我一點關愛吧,讓我在愛的懷抱中沐浴,讓我在愛的氛圍中營造出心靈的寧靜吧,真的是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自然界人世間的一切都可棄我而去,都可化為烏有,但是你我之間的共鳴會在心靈撞擊,久久迴盪,穿越亙古時空。

你有太多的地方讓我迴腸,你的沉靜理智平息了緩和了我易感波動的心,使我也不由得屏息靜氣,思維縝密了起來,你處事的條理使我受益非淺,也給我人格上的魅力,你濃重的鄉土觀念家庭牽掛同樣給我永久的依戀……

你我都是善良的人,你我都為對方付出了很多,為何隔膜加深?究竟誰之過?不知想過沒有?

我這樣分析,不知對不對,我考慮問題做事尤其是家庭問題,僅憑的是自己一時的情緒,注入了太多的個人主觀因素,而你呢?儘管道理是對的,但是拿到現實中卻行不通。情和理是一對冤家,我這個情感型和你的理智如果都向對方靠近一點,不知能否減少一些磨擦多一些默契,最終水乳交融?

這麼多年來的話,一下子說了出來,這麼多年的深藏在不露的自己,終於袒露了心胸,心中真的很空,我這樣要求你,似乎是在渴求對方的撫慰和關心,正像你所言,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就失去了那份情趣,我真的覺得有一種去祈求,別人的施捨那樣的感覺,甚至有點索然寡味,如果這些文字能起到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那也算是上蒼可憐我的一片苦心吧。

提到過去,我就絮絮叨叨,可能真的有點神經質,以後真的不能再提及過去了,往事一幕幕,傷心一幕幕,看過去的一切都忘掉,看明天,真的是會陰霾消退,光華再現,一片晴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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