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夜中愛上精緻女人

口述/陳強 41歲

丫頭，我至今仍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那晚的酒吧，夜色裡人影如鬼魅，隱約有種墮落的美。這是屬於我的世界，我習慣於這樣的喧囂。可你，就那麼推開門走了進來，說，你要在我的酒吧裡拍一組照片。希望我們能夠配合。你的語氣禮貌而平淡。雖然事先你已徵得我們的同意，但你的出現仍舊讓我們小小地震驚了一把。

是這樣倔強的女孩，一套洗得發白的牛仔服，一雙咖啡色的靴子，乾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那一扇玻璃門，生生地將一株青蓮嵌入滿屋的牡丹中。男人，是因為久不見蓮花，所以才會覺得牡丹美。而在這瀰漫著煙霧與笙歌的小包廂中，你明亮的眼睛讓眾人竟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這不適合酒吧包廂的氛圍，四周突然出奇地安靜。丫頭，你竟可以視若未睹，從包裡取出攝像鏡頭，熟練地操作。

我的地盤，你做主

音樂響起，周圍的喧囂聲很快又再響起，但明顯不如從前那般肆無忌憚。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開你的玩笑，你一聲不吭。漸漸地，玩笑有些過分。你霍然起身，指著人家的鼻子說，你，出去。那人兀自不動。你竟轉向我，說，請你，帶他出去。一屋子的人都傻了，你擺出的陣勢，猶如沙場點兵。而那個被點中的兵，就是我。丫頭，你真是不知死活。可我，為什麼在那一瞬間，心底竟然會生出些許的憐惜。我把那個傢伙帶出去了，你把一屋子的人都鎮住了。你並非徒有虛表。真喜歡你工作時的樣子，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表情倔強，態度專注而投入。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在這間酒吧中，盛滿了陽光的感覺，有別於以往夜色的頹靡。這種陌生的感覺，讓我不安。

接近午夜，你的工作終於結束。你整個人陷在沙發裡，喝口小酒，神態在瞬間轉換，從原先的凌厲變得無比慵懶，像只捲縮著身體的小貓。丫頭，那一刻，我多麼地想走過去拍拍你的腦袋。但那時的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你，這已經成為我的職業習慣。可是，你竟然捕捉到了我眼神的餘光，我躲閃不及，沒來由地，竟覺得有點心慌意亂。你朝我走過來，眾目睽睽之下，跟我說，請我跳個舞吧！音樂響起，我感覺自己舞步有些凌亂，心中千頭萬緒，無從說起。丫頭，那可是我的地盤埃可你，在一個晚上，你竟然做了兩回主。一次，你叫我把人帶出去；另一次，你讓我請你跳舞。丫頭，你真是無法無天。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

丫頭，你26歲，正是如花般的年紀。而我，已經38。對你而言，我已是老人家了。想到這裡，我就有控制不住的悲傷。你皺皺鼻子，不屑地說；切，不是還沒到40嘛。丫頭啊，你不知道，沒遇見你之前，我覺得38歲對我而言，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資本。遇見你以後，它成了我的'負資產'。在你如花笑顏面前，我覺得自己負債纍纍。丫頭，如果將你比做一朵花，你就是一朵帶刺的蓮花。獨一無二，直指人心。

那晚之後，我曾假他人之名，讓他們約你到酒吧中來玩，你拒絕得不留絲毫餘地。隨後半年時間，我輾轉在各大城市，經營著我的事業。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一年最多在一個城市呆的時間不會超過3個月。但是，因為那座濱海城市有你，我的心總會隱隱有種牽掛，雖然，我一直不願意面對。可我終究無法抗拒。在南京的那一晚，處理完繁雜的事務，回到臨時住處，我突然非常想要給你打個電話。丫頭，這樣的經歷，於我而言，從未有過。

接到電話的你似乎也覺得有些突兀，但你還是很快就想起了我。沒有絲毫矯揉造作，你還是直奔主題，有事嗎？我突然間語無倫次，有種想要馬上見到你的衝動。但僅僅是一秒，這樣狂熱的念頭就被我壓下了。可是啊，那一瞬間，我終究無法自圓其說。我怎麼能告訴你，我跟你只有過一面之緣，我現在遠在南京，可是，我想見你。丫頭，這不是我。一秒鐘的沉默，我告訴你，明天我要回海南，能不能請你吃個飯。就當是對你選擇我的酒吧進行拍攝的感謝。多麼牽強的理由。可你卻沒有絲毫勉強地一口應承下來。丫頭，誰說你不近人情？他們都不知道，你是如此地善解人意。

丫頭，我喜歡你

這是一個計劃外的約會。為了履行它，我連夜把手頭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第二天一早，登上飛機，內心有著從未有過的忐忑。當我剛踏上海口的土地，電話響起，是你打來的。你說，非常抱歉，你無法赴約，臨時接到一個任務，需要出差。在那時，我突然想起，我身邊的那些女朋友。她們之於我，付出過真心與否，我從不會去探究。我從未，給過她們任何一個解釋。也不曾要求，她們給我解釋。但是，丫頭，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在海口滯留了半個月，等你。丫頭，對於我，一個已經38歲、離異多年的中年男人而言，這樣的做法，極其反常；如此目的，密不可宣。在等待中，我覺得日子索然無味。我的內心，越來越明白，對於某些事情，自己必須去面對。其實回想起來，這麼些年，我可以算得上是閱人無數。我的身邊，從來就不曾或缺過或感性或嫵媚的女性。丫頭，你，長得並不算漂亮，性情又太過於直接。對於我而言，你還太過青澀，你沒有成熟的芬芳。可是，你垂頭工作時露出的半截雪白的脖頸，如嬰兒般晶瑩剔透，讓人心生憐惜。你像小貓般慵懶的神態，溫順乖巧的模樣，會令人沒來由地心動。你的拒絕和應承，一樣地乾脆利落，不帶絲毫造作，讓人心覺溫暖。是的，丫頭，我喜歡你，非常喜歡。

你終於回來了，一下飛機，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的心，滿是歡喜。我去接你，猶如許久未見的老友，沒有一絲生分。我跟你開玩笑，其實心中卻已經緊緊擰成了一團：丫頭，我挺想你的。你，可曾有一些些，想我？你皺眉，看我：不曾。丫頭，你是對的，我這把老骨頭，早已經不起折騰了。你的拒絕，如醍醐灌頂，清楚地給我劃了一道楚河漢界。雖然難過，但我心下甘甜。最為重要的是，在這半個月裡，我知道，你有一個非常出色的愛人，他對你視若珍寶。丫頭，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曾經，驅車前往他的公司，等他下班。那是個溫和有禮的男子，他一定會給你，你想要的幸福。丫頭，記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只有這樣，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